【原创】秋日记

江南先生

近日少写文，心中恍惚，好在女儿的调皮博得一些欢笑，觉得活得还有点意义，起码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他人，虽贡献不大，但终是做人的乐趣。
这几日天骤变冷，深秋一眨眼便踏遍大地。天阴，偶落雨，心情不好不坏。我是喜欢秋天的，喜欢秋天里黄熟的稻子，喜欢秋天池塘里的菱角，喜欢秋天的夕阳与晚炊，喜欢秋天里旷无人迹的院落一个人寂寞地站着，还有秋天里的雨，无论是白天，抑或深夜，都满含秋的韵味与诗意。秋天是萧条的，也是繁硕的；秋天是寂静的，也是热闹的；秋天是苍凉的，也是丰腴的；秋天是清幽的，也是沉醉的。可惜我不是诗人，不能描写秋天的美丽景色。我着眼于秋天的落叶、溪水、风和掉了鞋跟的女人，而这些寻常的景致在城里也成了稀罕物，还是回到乡下去看看枝头的柿子与稻茬新生的嫩芽吧。
周末无事，我们仨人回到了乡下。丈母娘出门打麻将，家中只有小内弟在看电视，见我们回来，他高兴地抱起了云云。而我感兴趣的却是院里枝头的柿子。有几只鸟正落在不远的树上，窥着枝头那艳红的柿子，不肯离去。这鸟有点像八哥，又像黄莺，凡正我不识它们。在乡下我最熟悉的是麻雀。小时候，村里到处都是麻雀，树上、屋顶、草垛旁、山墙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麻雀，群体而飞，群体而落，十分的壮观，尤其到深秋叶黄稻熟之际，麻雀的欢叫兴奋而激昂，然而今天，我几乎见不到麻雀的踪影，这可爱的小动物仿佛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树上的野雀，我有点伤感，那卑微的麻雀哪里去了？你们可是我少年的伙伴，你们那叽叽喳喳的叫声亲切而遥远。
前几日乡下的稻子已收割完毕，田野里是短戳戳的稻茬，正等着人们将它翻耕。有人在耙田里的草，一个小孩在草垛旁点火，火苗升起来，渐渐地变大，火光冲天，一股青烟飘然而去，他点了几堆稻草，高兴地笑了，火光映着他红朴朴的脸，愈发可爱。秋天的夕阳似水晶玻璃，明晃晃的，却不炽人，在秋阳下看远山树色，别有一番悠远意味。可惜我们没有淡远的心境，我们在意的是眼前的美景。我拉着女儿在田埂上转悠，她一忽儿要和我赛跑，一忽儿叫我为她摘一朵小花，一忽儿又叫我捉蝴蝶。蝴蝶，体型不大，黄色，落在叶上，像一朵花。后来我们到附近的庙里去玩。
庙里挺现代，除了几座泥塑菩萨外，有电视机、冰柜、电话、电饭锅、电风扇、电灯……一般农村家庭条件好。每当农历初一或十五，远近信徒四方涌来，烧香、拜佛、施舍、吃斋、闲谈，十分的热闹。哪儿有人，哪儿就有生意人，卖水果的、卖檀香的、卖小吃的，让庙里平增了几份热闹的气氛。我们去玩的时候，庙里少有人，除了几个主持，两个烧饭的，一个做木工活的，就是我、我的女儿，还有两个少年。一个我不认识，另一个是隔壁的小孩，九岁，和云云是表兄妹，俩人玩得甚好。有一会功夫，他带云云出去玩，我闲来无事，从大殿暮鼓的架上抽下一本佛书，无聊地看着，书名为《了凡四训》。了凡是个和尚，《四训》还未及细看，女儿进殿嚷着要我抱。
书开明宗义，指出“圣贤之道，在于明与诚”，在我印象中这句话是出自“四书五经”，具体出处已不知晓。我感兴趣的是和尚对“圣”、“贤”、“诚”、“明”的解释，他说：圣即佛，贤即菩萨，明即定，诚即慧。解释虽有点牵强附会，但却给我一个启示：一切知识皆为我所用，活学活用，方可通脱。日中，与女儿在后堂看录像带，原来是“济公传”，第一集讲的是少年济公，生而与佛有缘，自小爱参禅学佛，十八岁逃婚，离家出走，就灵隐瞎堂远落发为僧。四年后回村，父母双亡，家也被恶奴霸占，新娘也疯，济公心生悲切，遂成疯颠。戏未看完，抱着女儿回家吃饭。路上杂草丛生，皆泛黄，阳光灿烂，天空湛蓝，好个晴朗天气。
    下午返城，中巴车上女儿酣睡怀中，憨态可掬。星期一，天阴落雨，心静如秋日溪水，可惜为衣食谋，四处奔走。偶尔有空坐在桌前，翻读《佛趣小品》，写几句杂感，算是不辜负读书人的闲逸情怀。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坐于桌前，有感一余载少写文，甚恐，故而拉拉杂杂写下这篇短文，以填补内心的那点缺憾。

[ 本帖最后由 江南先生 于 2007-9-4 16:3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