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猫与狗

江南先生

读了周作人的《赋得猫——猫与巫术》和萧乾的《透过活物看人生》后，我想写一写猫与狗。猫，我在乡下养过，对它我没什么好感，尽管我也读过梁实秋的《小花》、《白猫王子五岁》、《白猫王子六岁》、《白猫王子七岁》、《猫的故事》，我仍在感情上拒绝它。我想喜欢一个小动物跟一个人的性情有关，性格憨厚、平和的，喜欢乌龟、企鹅一类的动物，性格剽悍、刚强的，喜欢狮与虎一类的动物，性格沉静、好思的，喜欢猫、鹰一类的动物，那么我喜欢什么呢？我喜欢麻雀、燕子一类的动物。我之所以不喜欢猫，是因为猫的懒，白天无事的时候，它总是找一个舒服的地方，一睡就是一上午，到了晚上，它该去捉老鼠了吧，可它倒好，一旦吃饱，就啥事不管，仍然睡它的大头觉。有时它也捉老鼠，但捉了老鼠，不是一口吃掉，而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老鼠不动弹了，才挑着白须胡子吃老鼠；其次是猫的叫春，那声音听起来真有点吓人，要是胆小的，半夜听到象哭不哭，象嚎不嚎的声音，不吓尿床才怪。周作人摘抄欧洲人的笔记，说猫是女巫变的，虽是迷信，但有些道理，只有巫师才能在夜间发出那既难听又吓人的声音。不喜欢猫之三是它扰人清静，冬天你睡在被窝里正香，它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钻到你的被窝里用身上的皮毛擦你的身子，你想你还能做好梦吗？你醒来，它却闷头大睡，还打着有节奏的呼噜。你这个气呀，你把它扔到床下，不一会它又爬进被窝，仍用皮毛擦你的身子，然后打着有节奏的呼噜。我讨厌它，是因为它不识趣，至于它的脚是否很脏，我就不说它了。
后来翻读法国大诗人龙沙的诗，没想到讨厌猫的不只我一个人，他在诗中这样写道：
当今世上
谁也没有我那么厌恶猫
我厌恶猫的眼睛、脑袋、还有凝视的模样
一看见猫，我掉头就跑
我尽管讨厌猫，但不至于见了猫，掉头就跑。若它呆在我的院子里或钻到我的胯下，我也不会硬哄它走。毕竟它只是小动物，不至于因仇视而一绝它为快。
猫，我在乡下养过，准确地说，我家养过猫，养猫是用来捉老鼠的，而我家的猫，很少捉老鼠，哪怕夜里老鼠在屋梁上打架，也不见猫的影子，我倒见过黄鼠狼捉过老鼠，可第二天我家鸡笼里的鸡却少了一只。养猫不捉老鼠，养它真没多大意思，象梁实秋那样养猫只是增添一下热闹的气氛，也是因为他有闲，年龄大了，难免发慌，养个猫儿狗儿，好打发时光，而我却没这个雅性，何况我那么讨厌猫。但我家住的是土墙茅舍，老鼠很多，所以猫还养着，至于它捉不捉老鼠，家里人不大管，只要能把老鼠吓得不敢出来就行。
我不喜欢猫，那么我喜不喜欢狗呢？也不喜欢，但和猫比起来，讨厌次之。我家养过狗，那还是在我小时，我们村家家养狗，出门要是不带打狗棍，一不小心就会被狗咬着。记得小时我和二姐在夏天的夜晚外出捉萤火虫，回来时，在村北二姐被一户人家养的狗在大腿上咬了一口，二姐疼得直哭。我扶着二姐赶回家，赶紧用布包住伤口，血止住了，后来结了一块疤。多亏那时没有狂犬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要被狗咬了，不打消炎针，很难保证不得狂犬病，记得我读过一篇外文，讲得就是美国的小孩被狗咬了，没打消炎针，一个星期后便口吐白沫，四处撕咬东西，身上也尽是红疹，折磨几个星期终于死去。读了这故事，我对狗由讨厌到害怕，所以一遇到狗，如龙沙所写：“掉头就跑”。我家养过几次狗，印象最深是那头小黄狗，雌的，我们叫它“阿黄”，阿黄很乖，不咬人。因为家穷，常见它在草垛旁啃邻居家吃剩的骨头，有时也吃门旁碗里的稀饭，有一次我还见过它吃茅坑的屎。因为营养不良，阿黄很瘦，它常墩在我家的门垛下，见生人来也不叫，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一天它出门，再也没回来，不知是饿死在野外，还是被人杀了， 凡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它，我们家也再没养过狗。这是我一生中唯一没有讨厌过的狗。别人家狗，我从没有喜欢过，它们见到我不是呲牙咧嘴，就是狂吠不止，样子挺吓人，有好几次我想找本村的小伙伴玩，都因他们家的狗，不敢跨进他们家的院子。
后来到了城里，乡下的野狗看不见了，倒见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宠物”，什么狮子狗、板凳狗┅┅个头矮矮的，毛长长的，有的眼球鼓的跟金鱼眼似的，我讨厌它们，尤其看到那些年纪轻轻，穿金戴银的小姐们牵着，我就更讨厌，我心想：这哪里是狗，简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不喜欢狗，也不喜欢猫，但并不是说我不热爱小动物。尽管我在感情上讨厌它们，但理智告诉我：所有的动物都有可爱的一面，所以见到猫与狗，只要它们不妨碍我，我想我会象尊重人一样地尊重它们，毕竟我们都是生命，从生命这个角度讲我们是平等的。

[ 本帖最后由 江南先生 于 2007-9-4 16:1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