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谈谈科学,可我却没有谈。原因之一是我享受着科学带来的文明成果,却不能走近科学,研究科学,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其二是我缺乏物理、化学方面的才智,所以在专业选择上只能选文科,这让我离科学又远了一层,成为科学的“门外汉”;其三是现代人太喜欢“科学”这个名词,却不喜欢科学本身,到处都有“科学”存在,用不着我们再来解释什么。近日,读王小波的三篇文章《科学与邪道》、《科学的美好》、《生命科学与骗术》,有所感,有所思,故冒充一下“科学迷”,谈一谈科学,或许能减少人们对科学的各种误解。
科学,对中国人来说,是外来的东西,所以我们对它的理解有偏差:一开始把它当作洪水猛兽,拒之门外,然而敌人的坚炮利船打破了紧闭的大门,“赛先生”也跟着走进古老的中国,渐渐地显示了它的威力与强大,一向愚昧、无知的中国人不再小看它,继而对它疯狂,把它视作一种能呼风唤雨的巫术,什么人都想和它亲近,结果科学成了宗教,人们对它顶礼膜拜,似乎科学可以解决人类的一切问题,什么狗屁的事都可以与科学拉关系、攀亲戚,象阿Q攀姓,结果赵太爷打了阿Q一记耳光,但科学不打人耳光,科学是文明的产物,它只相信真理。
在我的心目中科学是神圣的,它的神圣在于人们追求科学要付出眼泪、艰辛与汗水,必要时还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捍卫科学的尊严。正因为神圣,我很少用“科学”这个词,我们更多使用的是经验,而非科学。科学是理性的产物,是思索与不断假设的结果,是要经历大量试验,方可证明的东西。科学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而非一个定理、一种方法或产品,科学应当站在物质的最前沿,只有少数人才能和它打个照面。我们顶多享受科学给我们带来种种物质便利,对科学本身,我们知之甚少,这不是贬低我们的能力,也非抬高科学的身价,我们只配享有科学的成果,却不能真正地理解科学,为什么呢?原因有三:其一科学是理性的产物,而理性是不许人们盲从的,即便是科学,也应对之三思之再三,不可一见科学就顶礼膜拜,觉得它一切都是好的,其实科学反对盲从,反对崇拜,它崇尚的是一种探索,一种特立独行的精神,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等等;其次科学需要超出常人的智慧,只有勤苦而又有智慧的人才能赶上科学的步伐,和它交谈、思想并一起创造。而我们一讲科学,完全把它当作了流浪汉,谁都可以聊上几句,谁都可以从它手中抢走一顶帽子戴在自己头上,然后向人标榜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科学是谦卑的,它从不炫耀自己的万能。即便它威力无穷,它仍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够,正因如此科学才会不断发展,而且发展的势头一次比一次强大;再次科学是一个不断探索真理的过程,正如一位伟人所说: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而一些江湖骗子无视科学的真理性,他们用一些歪门邪道、或者叫人无法相信的骗术如药片穿瓶、耳朵识字、肚有法轮、生命圆满一类的无稽之谈来谈论科学的传奇性,美其名曰:特异功能或生命科学。如果科学的真理性不能被证明,不能讲得清楚、明白、可信,那就不叫科学,干脆叫它传奇好了。
中国总有一些人喜欢急功近利,拿一些江湖骗子一类的把戏来强奸科学,似乎和科学沾了亲戚,自己也变成科学了,除不知科学除了对这些粗暴、无知的行为表示蔑视之外,绝不会向这些没有理性的人低头。科学不同信仰,搞一些神秘的玩意就可以胡弄人,科学是理性的产物,它需要证明,不论是物质的,还是逻辑的,都要证明人的认识是合乎自然事物的本来面目以及其表现出来的自然规律与自然法则。我热爱科学,但我从不盲从科学,我认为科学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推动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另一方面又在破坏着人类文明进步。对科学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才是科学的合乎实际的态度。
很遗憾,没有成为科学的弟子,不能和科学交谈,但我热爱科学,尤如我热爱真理。为了表示一个文科学生不贬抑科学,在大学时我把论文获奖的钱买了两本书,一本是《西方伦理思想辑著》,另一本是法国科学家彭加勒的《科学的价值》,在我读这部科学著作时,无容置疑,书中有许多概念,我弄不懂,但我还是坚持读下去,因为我不是在研究科学,而是在了解科学,寻找与它沟通的途径,同时在阅读中我吸收了书中的科学精神,弥补我精神生活的欠缺。我爱科学尤如我爱文化,但“科学”与“文化”已被现代人用得太多太滥,以致“科学”与“文化”的实质内容却被人们忽略了。原因很简单:科学和文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艰辛的汗水与穷其毕生之精力,谁愿意老死在实验室与书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