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正在浏览[时光机]频道,这篇文章记录了从6008 天前开始的旅程,提醒您:时光易逝,但回忆永存。
11月10日,江苏省的最高文学奖项第三届紫金山文学奖在南京颁出。其中前去领奖的一个孱弱的身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原本只有初中文化,出身缝纫女工,在病床上躺了数年,却捧得竞争激烈的新人奖。这位“新人”作家来自安徽无为,名叫李凤群,而更多的人习惯称呼她的笔名:格格。
初中毕业回家务农
格格出生在无为县姚沟镇,13岁那年中考没有考上,在母亲的坚持下,便回到家里,做起了农活。“那时候可真是苦啊,家住江边上,每天都要来来回回地在大堤上挑水挑粪。”
她曾经带着无比懊恼的心情写信给初中语文老师。很快,这位老师给她回了信:你可以问问田野的花香,早上下地时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晚上归来时,记得看看夕阳。“这是在让我不要失去对生活和文学的信心。”就这样,格格在农田里扛着锄头度过了5年。
18岁以前,格格只读过两本“名著”:《基督山伯爵》和《射雕英雄传》,还是在留在当地的知青家的厕所里发现的。残缺不全的书本把她从农活里暂时带了出来,在仅有的一点文学空气里,她开始学着写写划划。
按照农村的风俗,像她那么大年纪的人已经有人张罗着相亲了。“家里来了好几拨媒人。我在想,是时候走了,不然就要呆一辈子了。”
父女深情笔下生花
格格的父亲经常在苏皖之间做些木材生意,格格就跟着父亲到了江苏常州。格格先在常州市第二服装厂做起了缝纫女工。“刚去时每天都只会哭,爸爸离得再远,每天中午都会过来看我。”中午仅有的半个小时休息一半用来吃饭,一半用来父女会面。当拿到第一个月130元工资时,格格大方地递给了爸爸100元,高兴得不得了。
父女之间的深情让格格铭记在心,也给她空闲时的写作提供了源泉。在一个二三十人的大宿舍里,当其他女工都在嗑瓜子闲聊时,格格坐在上铺的床上,用一张残破的板凳当桌子,低着头一字一句地拿笔涂涂改改,写写划划。
一天下午,当格格跟往常一样来到车间上班时,流水线上的工友一个个地行着注目礼朝她看过去,流水线上的衣服都没人管了。当她来到自己位子时,工友神秘地拿出一份报纸来,原来格格以她和父亲为原型创作的小说《父亲的女儿》在《常州日报》发表了。
一篇文章改变人生
令格格想不到的还在后头,几天后一位看过《父亲的女儿》的好心人找到了她,表示愿意推荐她去常州教育学院上大专,还把她介绍给了当时常州文联的主席。
就这样,格格从初中直接跳到了大专。学习时,格格参与了常州电台一档名为《打工一族》栏目的嘉宾主持,在录音房里的她不知道,收音机边有一个男孩子正对朋友说“一定要讨她做老婆”。随后的日子里,下班时工厂的门口总能看到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在等着她,后来他们成了一辈子的伴侣。
毕业后,格格没有再回服装厂,一次偶然的机缘让她进入了一家销售公司做广告策划。“之后人生都变了,上世纪90年代工资就能拿到好几千。”
卧病榻写百味人生
格格的生活似乎正悄然迈向幸福,自己工作有声有色,婚姻美满还有个可爱的女儿,这一段时间,她似乎已经“封笔”,除了写广告文案不再动笔去写其他的文字了。但直到2000年的一天,她发现自己“坐下去就很难站起来,躺下去就很难坐起来”。去医院一检查,是肾脏出了严重问题。从此,格格体弱到走不了多少路,生活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床上和病痛中度过。
生病后的格格幡然醒悟:“这几年把我自己弄丢了,太注重实际利益,得重新找回来。”这时候开始,她躺在病床上,一边忍受着病痛,一边重新开始创作之路。《背道而驰》、《活着的理由》、《没有春天的网恋》……一部部作品相继面世,格格的知名度也与日俱增,还成为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她也在写作中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
“别再叫我打工妹”
格格在第三届紫金山文学奖评选中获得“新人奖”后,当地众多媒体都将其作为头条报道了出来。“看了报纸上的报道,虽然很开心得奖,却又有些伤心,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地帮我取了‘安徽打工妹’的别称,这让我觉得不是滋味。”她说她从农村出来当了缝纫工,后来拿起笔写作品,都是靠努力一步步地走下来的,“打工妹也一样可以有理想和抱负”。
“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讲述我的故事,我总是担心我的精神而不是我的作品打动你们,相信从今以后我不再有此顾虑。”这是格格在领奖时说的一番话,她告诉记者,以后最大的打算就是好好写东西,好好活下去。(朱艳琪) |
|